一个寒冷冬天的早晨,在西安市-抚河县-洁净之乡的老墓园里,我们站在一座新建立不久的白色坟墓前。地面覆盖的积雪漫过鞋底,我们的脚印从身后延绵到年长可畏的树林远方,雪花正洗礼着这些见证我们真实存在的足印。
我来到这聚集着死者的栖息之所,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与我同行,距离我身边不到五米远的男孩将会随我踏上远程。
男孩叫蓝树里,始终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静静望着埋葬自己尸体的坟墓。他已经没有洛丽玛丝玫瑰了,不能祭奠自己。他把唯一的三枝白玫瑰留给了死去的父母和哥哥——他们的坟墓紧挨着他的墓,一家人陪伴在一起,再也不会孤独。
他说:“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是死的怀念!可我并不想用这种花朵来纪念自己的死亡。”
我看着雕刻铭文的板岩墓碑涣散出鲜明亮光,大雪正斜斜飞扬着擦过碑面,上面写着死于2015年12月3日,享年12岁。
他的死亡期限距离现在正好是第三天,可对我而言仿如昨日。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个男孩生前用尖细石子划破自己喉咙的画面,会犹如腐败溃烂的脓疮一样不时的在记忆片段中冒着气泡,往我脑海里翻涌。
我不能理解像他这样的人类,需要心怀何种程度的觉悟才能杀死自己呢?
一般而言,笼罩这个世界的死亡不计其数,选择自杀的人同样也是如此。没有谁会真正在意人们的死亡,生命的陨落原本就比生命存在的本身更显得微不足道。我想起了蓝树里自嘲式的话语:“我活着只是一粒尘埃,死后尘埃落定化为灰烬,没有人会再记得死去的东西。死亡会让一切都随着时间繁华若失、烟消云散,即便是活人对死者的思念也终会短暂即逝。最后,关于任何事物的记忆,都会在不久之后湮灭于时间的长河中。”
蓝树里的死亡以及一家人的惨死,在当地观念浅薄又古板的居民心目中留下了很沉重的阴影。他们的死不会招致任何人的怜悯亦或悲伤,有的只是无法言喻的极致恐怖,将变成永久的噩梦一生索绕着这些曾与恐怖有过接触的人。凡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的人从此日夜颤抖,与光明背道而驰。
那种恐怖的来源超越了时光,超越了万古,古往今来是不宜提及的亵渎神灵的邪恶禁忌。
黑色的渡鸦在群碑林立的墓地上起落着,嘶哑的尖啼声附和着呼啸作响的狂风,组成了一曲喧嚣哗噪的诡异乐章。我引领着蓝树里离开死气沉沉的坟墓,往来时的路走。我们留在雪地里的脚印,一路上都在蜿蜒延伸,期间,也有路过的凡人撞见雪地里浮现的鞋脚印时吓得惊恐逃亡。我想他大概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违反自然常规的灵异现象了,这是任何的理性逻辑所推理出的答案也无法解释的,远比惊悚电影以及鬼故事里所描绘的神秘莫测的恐怖更加强烈,更加耸人听闻。
蓝树里是个寡言少语的男孩,纤瘦的身材看样子似乎比同龄的孩子还要矮小很多,总是习惯走在我身后,始终保持三米远的距离。有时候我回头看他,发现他一直微低着脸默默走脚下的路,我和他说话时,他会稍稍抬头用着深邃的眼睛凝视我。
我问:“对于杀死自己,有没有后悔呢?”
他摇头,忽略我的问题。他用着既是陈述又是疑问的语气说道:“你会把真相昭告世人的对么?以你的方式。如果从一开始,我哪怕是揣摩到了真相的一角,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从你那里换取更多的真相。既然活人不能接触它,我想死人总是可以的。”
不悲观也不停泄不前,不曾被哀伤吞没,不曾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幼小的他坚强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他死去的那天,我被震撼了,难以置信原来人类也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
事实上,我并不对蓝树里的死亡感到同情,这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顽固小孩的自我救赎罢了。他需要从真相中来求得自己的解脱,毕竟亲眼看见至亲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碎片,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是真相本身,远比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还要狂妄,就算最后求得了真相又如何?死去的人也不可能会复活。
我告诉蓝树里,“至少我会以某种书写故事的形式——将那些连神都要隐藏的真相记录下来。它们是真实存在,是历史!尽管绝大多数人会嘲笑这只是缺乏依据与验证的乡野传说,但我敢发誓这些疯狂离奇的故事不存在任何一种坊间传说里,甚至人间最古老的神话典籍也只字未提。它只会出现在由神灵撰写的特殊手稿以及妖魔著作的某些邪恶禁书中。”
现在,我来讲一下贯通全文核心的重要事情之一,是有关灰埃镇的死亡事件。这可能会令人觉得与开篇所述相比跳跃性太快,可我并不想告知自己和蓝树里离开墓园之后去了哪里,这其中的详细过程是没有必要再赘述了。
时间距离上次我在洁净之乡的老墓园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如今是2015年12月21日。结束了远程的我带着蓝树里回到上海市妖怪区域的某栋公寓,过去这儿一直是我安置在人间的家。
现在我正呆在自己的书房,倚靠柔软的办公皮椅,而我面前的书桌上搁置着笔和纸包括一台连接了网线的笔记本电脑。我利用这些足够我写下一摞文稿的设备来叙述要向世人打开的真相之门,并经过网络的方式来传播信息。原本这是我应该永远保守的秘密,这些文件一旦被政府察觉,也许会被严密看管起来甚至消失,我也难逃遭遇刺客暗杀的可能。
在人间,只有我写下的这些公开文件里才有提及某些禁忌的秘密。我相信不久之后会有新的恐怖传播,尽管会造成恐慌,可我觉得人类有权利知道隐藏在灰埃镇死亡事件背后的故事。
如今我将它们记录下来,不仅在于我对死去的蓝树里的承诺,另一部分原因在于有必要将这些与灰埃镇扯上关系的所有事情特殊对待,以免我的灵魂饱受长久以来隐藏真相的折磨。
我想从最开始讲起,可其实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开始。
考虑了很久,决定详说蓝树里一家人的死亡,这与我决定娓娓道出真相的原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蓝树里的哥哥,蓝木森事件的起因先是从2015年11月5日清晨起,一则有关江浦城灰埃镇鬼魂索绕事件刊登上了新闻头条,另附有生动鲜明形象逼真,并无经过后期处理的鬼魂照片引以为证,造成了外界公众极大的恐慌。
也有部分人认为,新闻媒体在报道这些怪事的详情上多少参杂了弄虚作假、火上添油的成份;从夸张、失实以及耸动视听等方面来说,文章确实能够挑动民众对未知事物的愚蠢好奇心。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对以上的流言蜚语不予置评,更不会告知身边的人我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以免人们七嘴八舌。
我只会记录在自己秘密撰写的文件里,通过文字来指证那些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里的污点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想说这只是“残秽”,由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气化成。“残秽”的面目越是狰狞可怖,越是表明死者临终时心怀着强烈的恐惧——这是临死的神情,惊吓过度的面孔上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神情。鲜有观看者在面对这种神情的震慑力下还能保持镇定自若。
我在得知灰埃镇那些震惊全国的消息之后,即刻开始了前往另一座城市的行程。当时沉重的阴郁堆积在我胸腔里,五味杂陈的难受感弥漫着,如同笼罩在天空深处挥之不去的阴霾。我屡次三番在两地来回奔波,每次只要一听到“灰埃镇”这个地名,对其的憎恨之情就仿佛闷烧的火焰。
拍下残秽照片的是江浦城《京华日报》两位无论如何都不肯泄露自己名讳的记者。我暗地里去找过他们谈话。两位记者透露出消息,声称当日是避开巡警和几位身份可疑的镇民,在搜寻蓝木森的途中潜入了那片暗无天日的诡异密林,目睹了那些亵渎神明的恐怖之物,亲耳听见了常人绝不能闻听的鬼哭狼嚎。
那是个暴雨如帘的夜晚,猛烈吹打的狂风发出恐怖地咆哮,传闻中的闹鬼森林竟然真的的鬼影绰绰嚎叫声不绝。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趁机抓拍下来的照片画面里有三张可怖的脸孔叫人大为吃惊,脸孔神似蓝木森死去的三位朋友,(李宗伟、顾云、郝思嘉)苍白的像是悬浮在虚空中的面具。
他们11月1号抵达灰埃镇观光当地旅游景点,翌日傍晚出了事。下落不明的蓝木森直到4号晚才被警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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